“手法利落一点 不要怕切到手指”严厉的男中音从一位中年男子的口中迸出 这个拥有布满沟壑的面庞 稀疏的络腮胡的男人穿着整洁的厨师帽与厨师服 他的身前站着一个小女孩儿 稚嫩的小手紧紧握着手中的菜刀脚下踩着小板凳 勉强能够到案板的高度 整个厨房充斥着小女孩儿切萝卜的清脆声音与父亲严厉的指导声 和昏暗的厨房显得是那么格格不入 只是日复一日的 从那个地方传出刀刃撞击案板有规律的爽脆声音
每当回忆起这些往事 白不禁开始神游起来 狠狠的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让自己清醒过来 今天是她十八岁生日 正值12月 在车站等车的白紧了紧围巾 嘴里呼出的气体瞬间凝成了白汽 她要去赴同学为她准备的生日聚会 白挺会处理人际关系 至少社会上很多人都是如此 做一个随波逐流的普通人 过普通的生活 安安静静的踏过大部分人所浇筑的大路 避开带有危险性质的小路 做一个普通女孩
白从小到大都不想继承父亲的衣钵 从来都没有动摇过这份叛逆 哪个正值花季的女孩子想要去做个厨子呢?父亲的态度是坚决的 “我们白家世代都是厨师 这规矩怎么能是说破就破的!”父亲如是说 丝毫没过问女儿的感受 本来都是传男不传女的 但是白是独生女 白父强行教授女儿厨艺 这也造成了白对学厨的抗拒
直到那个男人去世的那天
因为癌症干瘪消瘦的身体再也不是往日那个高大强壮的父亲 当初满是茧子能包住白整个小手的手掌再也握不住菜刀了 病榻上的那个人 现在只是个虚弱的老头罢了
“对不起 强迫你做不喜欢的事情 ”临终前的最后一句话是一个父亲对女儿的忏悔 伴随着呻吟与间断的话语卸下了自己留在尘世的包袱 默默合上双眼的男人不知道自己的女儿的心头被拴上了更加沉重的枷锁
她动摇了 她开始怀疑自己做的是不是真的错了 父亲的死不单单只是导致在她的眼睛里不间断的涌出湿热的液体 心中的管道更是好像被什么堵住了一样
我到底是否爱着厨艺呢
这个问题困扰着她直到今天 只是那个安静的厨房 少了一个高大的身影 少了一些严厉的话语 而小女孩却一天天的长大了
白虽然没有荒废厨艺 用着父亲留给她的遗物菜刀 时不时的也会在家烹饪起来 但她将来也不一定要做厨师
现在的她只是个普通女孩而已 喜欢着普通人喜欢的东西 喜欢看电影 动漫 喜欢打游戏 喜欢看小说 喜欢在网上社交 购物 是个不折不扣的宅女 有着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 父亲去世后 母亲向来是不约束白的 在家邋里邋遢 在外中规中矩 格言是“做一个普通的阿宅” 有着逆来顺受与温厚的性格 简单来说就是个机智又傻气的姑娘
“车怎么还没来啊”来回踱步的女孩嘀咕了一句 双手就算是**了大衣的口袋还是冻得僵硬 白纤细的手指触碰到了硬物
那是父亲的菜刀 今天本想在聚会上小露一手自己的厨艺的 大衣口袋比较深 菜刀也是小巧的带鞘尖头刀 所以放在口袋里也不会暴露惹来麻烦事
马路上没什么车 毕竟这么冷的天气 又是大晚上的 大家肯定都窝在有暖气的房间 泡上一杯热咖啡 吃着桌上的小零食 看着自己喜欢的节目 或者用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张脸滑手机 和朋友在网络上扯一些有的没的
白沉浸在温暖的臆想中 一阵寒风吹过 她冷的打了个哆嗦 看了看手机 又望了望马路两头 连个车影子都没见到 她失望的叹了口气 一屁股坐在了候车亭的座椅上
“哇..椅子好冷...老弱病残优先.....啊...我也算是个弱女子吧……”开始不要脸吐槽的白往座椅里面缩了缩 稍微暖和了一点 映入眼帘的只有风吹雨打不动的绿化带
然后 她的眼皮子开始打架 居然在车站打起瞌睡来了。
洁白的梦境里 一个绑着马尾的小女孩在案板前练习着刀工 一片死寂的纯白空间里 她一个人 机械一般的操作着手臂 哒哒哒的撞击声是整个世界唯一的声音 寂寞又悲伤的氛围笼罩着一切 没办法看清小女孩的正面 没办法确认她的表情 她始终背对着一切 一直持续着的只有那寂寞的撞击声
“那是...我吗..”
“过去的我”
“你在做什么”
白试着拉近距离 可是她不管怎么走 怎么跑动 都无法靠近那个孩提时的自己
“为..什..么”
“为....什....么”
在参天的巨木下沉睡的是一个个子不高的姑娘 树上的枝干停着一只色彩斑斓的鸟 它拍打了几下翅膀 鸣叫了一声 便飞往高处去了 抖动的树枝使水滴从叶片上滴落 不偏不倚的滴在女孩的额头
白先是闻到了一股泥土的味道 夹杂着湿润的枯木与叶片腐烂的奇妙气味 那种森林的特有气味 此时的她并未完全醒过来 眯着眼睛迷迷糊糊 嘴里含糊的念叨着一些傻气的梦话
又是一滴 这回滴在了她的面颊上 白用手抹了抹脸颊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愣了数秒过后 她就像是触电一般的支起了身体 惊讶的表情凝固在了脸上 “诶?!”
树 树 树,放眼望去都是参天巨木 巨大的树木展开的巨大的枝干就像一把把雨伞盖住了天空 仅仅有少数经过重重考验的阳光如同黑夜里的手电筒一样投射进这片阴暗的领域 得不到阳光照射的地面植物稀少 但也是有很多顽强的蕨类植物向着投下的星星点点的阳光顽强的生长着
女孩直直的看着眼前的光景 以为自己在做梦 湿润的泥土之中一条蠕虫正在钻洞觅食 因为条件适宜 这里长满了菌类 与各种小昆虫 白呆呆的愣了有几分钟 一瞬间有差不多十几种感情在心中爆发 占大部分的是恐惧 疑惑 不安 这里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儿?发生什么事? 环顾四周 是一片完完全全陌生的森林 掐了掐自己的脸证明了自己不是做梦 站起来稍微走了几步 身体的零部件完好无损 没有受伤 白向来是个沉稳的女孩 她并没有慌乱的崩溃掉 她深呼吸 稳定了情绪 本来是要去参加生日聚会 在车站等车的时候倦意袭来打了个盹 醒来便发现自己到了一片陌生的森林里 这是她在脑海整理出来的第一手资料 她掏了掏大衣口袋 手机 钱包 一支原子笔 一本小笔记本 父亲的菜刀 一小包充饥用的饼干 一包湿巾 打开钱包 只有一些零钱和自己的身份证银行卡等杂物 所有随身携带的东西就这些 白抬起头 透过树枝的缝隙射进来的阳光刚好打在她的脸上 女孩眯了眯眼睛 她打开手机 电量显示还剩百分之20 时间是21:00pm 没有任何信号 又再次环顾了一下四周 好像明白了什么一样 女孩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瘫软了下来 坐到了地上口中断断续续的词语整合成了完整的一句话“原来漫画...游戏所说的..异世界穿越..真的是存在的啊...”
白之所以果断的认定自己是穿越不是没有依据的 手机上的时间距离她上次看时间仅仅只过去了一小时 而白在等车的时候是在夜里 现在虽然在昏暗的森林中 但是阳光却告诉她现在是大白天 白解开了大衣的纽扣 明明应该是冷的彻骨的冬日 现在的感觉甚至有些暖和过头了 而且白长这么大也从没见过这么大的一片森林 至少自己那里的气候条件是不可能有这样的森林的 她甚至考虑了自己被人绑架灌下药物 在自己昏迷状态下犯人将她运到了地球上的某个角落的森林中自生自灭 这个想法马上被驳回了 自己家只是普通人家 而且交际的圈子小到可怜 就更别说什么以前结下仇恨的仇家了 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到最后的结论就是自己 穿越到了一个陌生的异世界 为什么偏偏是自己遇到了这种比中彩票还稀奇的事情 女孩一片茫然 呆滞的目光穿过树干 远方的黑暗角落是一片的未知 透着诡异和危险 虽然也许有一部分是白的心理作用 手插在大衣口袋无意识的摸索着 一个熟悉的硬物安静的被女孩握在掌心 那是父亲的菜刀 时隔多年 白再次把刀拿在手中端详起来 闪着银光的刀身 整齐磨损的纹路 舒适的木质刀把 还有在刀身上刻的“白”字 父亲握过的刀 白此时居然还产生了刀把渐渐炙热起来的错觉 仿佛回到了自己年幼时父亲的大手包住她的手 大手引导着小手学习切菜时候的感觉 也许人只有在处于这种时刻才会回忆起过去的往事 哈 这就是所谓的人生的走马灯吧
女孩虽然接受了现实 但她可不会就这么呆坐在这里等死 阳光照在刀身上 那个“白”字显得更加耀眼了 此时的白身后仿佛出现了一个男子的身影 与她重叠在一起 同时握着那把在光柱下闪着光的菜刀 坚定的眼神看向远方 虽然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 不管如何也要努力的生存下去找到出路
“你好 异世界”
如同下战书一般 女孩低声说出了这句话 迈开步子 离开了原来的地方 走向深邃幽暗的森林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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